第38章 第四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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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第四夜
醉雲間酒樓。
三樓, 上好的雅間，山水沙畫屏風遮掩住交談的人影。
古木色支摘窗定定掀起，細密的風擰成團搖搖晃晃地滲透進來, 吹散香臺。
檀香縷縷縈繞，面容影影綽綽看不分明。
游海望著對面的人，盡量不惹對方註意地往游千峰那邊傾身，四下打量著, 悄聲地說：“不會被游凜肅知道吧。”
游千峰對這樣的說法反應有些強烈, 這無異於是在變相表示他不敵游凜肅, 他橫起眼，語氣不善：“等他知道已經晚了。”
游海：“可是……”
游千峰：“怕什麽, 這是你爺爺讓我們回來的。”
朝著對面的人，他說：“按照之前的說法, 九成利，一點也不能少。”
對面笑聲頗含城府：“要不怎麽說還是千總比較適合幹大事呢。”
——為了做出區分，先前游千峰還有管理部分家業時，慣常被如此稱呼。
自從被游凜肅給“下放”後, 已經對這樣的叫法都快陌生了。
他臉色難看，緊繃著表情, 不說話。
對面的人對這樣的舉動並不在意, 隔空舉起杯, 說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-
三個月一次家宴，是游家幾代流傳下來的傳統。
經過在雲水鎮這幾日的調整, 溫籬的氣色已經恢覆了很多, 但為了表示重視, 她還是簡單地化了妝。
游凜肅之前讓人送來的衣服太多，都很漂亮, 非常適合她，穿不過來就浪費了，溫籬從中挑選了一套新的。
做好準備，下樓，宋鶴正在向游凜肅做著匯報。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男人面色沈靜，像是在聽，又好像沒有，單單從表情並不能看出什麽端倪。
聽到聲響，不濃不淡地遞過去一眼。
溫籬迎上他的視線，腳步微滯了片時，向他走過去。
見他一直盯著自己，不禁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游凜肅這才輕慢地收眼：“沒什麽。”
游家老宅。
溫籬同游凜肅一起到的時候，其他人已經全部到了位。
主宴廳同整個庭院的風格極其一致，整體的空間采用四合院圍合設計，化簡為繁、空間虛實結合的形式，名家典藏的書畫、千金難尋的古董巧妙地融合在宴廳內，裝置擺設頗為講究，處處透露著不凡的細節。
游家的人上次溫籬已經見了一部分，這次多了幾個陌生的面孔——游凜肅的大伯游望塵，二伯游千峰，還有堂哥游海。
幸好這是本家的家宴，沒有包含其他旁支的叔侄伯姑等等，否則溫籬大抵是認不清那麽多的人。
按照游家的規矩，家族掌權人未入座之前，除了游老爺子，其他人都得恭恭敬敬地站等。
游凜肅攜溫籬姍姍來遲。
他也不做說辭，就這麽長驅直入，無人阻擋。
立於餐桌兩側的人神色各異，彼此之間對望著，不知道在交流些什麽。
游千峰早就等的不耐煩了，黑著張臉開口：“我們家最能耐的小輩這是越來越難請了。”
言外之意在說他沒把長輩當回事。
游凜肅面不改色，照顧著溫籬落座，緊挨著他，在游老爺子所在的主位旁，隨之，慢悠悠地掃視一圈。
似是發話。
游之尤和游之樹率先反應過來：“坐坐坐坐。”
游望塵速度最快：“既然凜肅都來了，開宴吧，我早餓了。”
邊說邊果斷地拿起了那港城獨一無二的定制碗筷。
瞿巧輕咳一聲，狠狠剜了他一眼。
沒個眼力見兒的。
游千峰僵持在原地。
徐芳茹看他的臉色。
游海移了一步，又頓住，不知道該不該動。
最後還是游晴叫他們：“都站著幹什麽？”
徐芳茹說：“對啊，我們過去吧。”
游海：“爸？”
游千峰臉色更不好看，被拉著過去，大有不情不願的姿態。
游行知縱觀一切，見狀，拐杖戳地，重重地清了清嗓子，像是提醒。
幾個人這才加快了動作。
游老爺子左右望過一圈，沒有說話。
徐芳茹借著這個機會：“爸，好不容易千峰和小海都回來了，您倒是和凜肅說說，別再讓他們圈在那種地方了。”
游海趁勢告狀：“對啊爺爺，當初不是您說把聚英的項目交給我的嗎？您就讓我回來吧，您好好和三弟說說，他肯定會同意的。”
溫籬微微蹙眉。
望向身旁的男人。
只見游凜肅淡淡掃過去一眼。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游海立馬熄了火，只是還是小聲念了句：“他總不能連您的話也不聽了嗎？”
游行知沒有回答。
游凜肅更是事不關己般，撥弄著手中精巧的茶杯，送到唇邊，輕抿一口。
毫無表示。
徐芳茹求助似的私下拉了拉瞿巧的袖子。
瞿巧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又悄悄去撞游望塵的胳膊。
游望塵安心吃飯，壓根沒領悟到這暗示：“來點酒，不過癮。”
瞿巧擰了他一把。
真要被他氣死。
徐芳茹又去看老爺子：“爸。”
游行知：“你們自己不爭氣，能怪得了誰？”
徐芳茹：“可是您不也讓他們回來參加家宴了嗎？”
本來她都不抱什麽希望了，可老爺子這次把人叫回來，那不是足以證明他還是能做主的。
游行知豈能看不出她的想法，朝游凜肅的方向看了一眼，他這個好孫子全然不為所動，他輕哼：“你以為沒他的默許，我還能做得了什麽。”
那意思就是游千峰和游海此次能回來全在游凜肅的掌控之中。
徐芳茹啞然，又想爭取一二，動了動嘴，但沒發出聲音。
游晴替她開了口：“我媽媽這也是為三弟好，大家本來就是一家人，三弟總不能搞一人獨大吧。”
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，溫籬更是抿起了唇，他們這是在逼迫游凜肅？
“什麽一人獨大？我覺得我做得也挺風生水起的。”游望塵大快朵頤，咽下一口茶插話，“要我說二弟你們家也別抱怨，要不是當初千峰對阿肅做……”
瞿巧：“咳咳。”
游望塵後知後覺失言，閉上了嘴：“這魚不錯。”
當初對游凜肅做了什麽……
溫籬暗自思索著，有種快要摸到隱情尾巴的錯覺。
徐芳茹自動規避危險的話題：“大哥怎麽沒喝酒也開始說胡話。三弟常年不見人影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過也是想替凜肅分擔分擔，你說他平常那麽忙，這又剛成了家，肯定有顧不過來的地方對吧？都是為了游家好，凜肅你不能那麽忌憚我們……”
溫籬看過去。
徐芳茹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尾音消散後足足過了半分鐘，游凜肅終於出聲：“為了游家。”
意味不明。
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的反應，聞言紛紛看了過去。
交相互視。
游凜肅卻又在這時頓住了話。
神情極其難以捉摸。
游千峰心有盤算，同一旁的游海對視了一眼。
游海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：“爸爸？游凜肅不會發現了吧？”
游千峰：“不可能。”
這次他的計劃非常周全，絕對萬無一失。
他望向游凜肅。
游凜肅察覺得到，但全然不理，只向門外招了下手。
宋鶴一副絕對公式化的姿態，隨召即來，微微頷首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游凜肅。
游凜肅接過，微掃一眼，輕描淡寫地丟在了宴桌上：“二伯不如解釋一下，這是什麽。”
游千峰看清上面的內容，臉色大變。
游海見他如此，也連忙看了過去，瞬間失色：“這……怎麽會……”
游行知一看這表情就知道這父子兩人又不知道幹了什麽蠢事，拐杖敲著桌面：“給我拿過來。”
游海：“爺爺……”
游行知沈喝：“拿過來！”
游之尤看了看周圍之人的眼色，還是起身把那些資料送到了游行知手中。
游行知一看就明白了，把東西狠狠砸在了游千峰身上。
他原本只是以為老二有時候狠了點，蠢了點，沒想到他竟然敢……
老爺子鮮少如此動怒，坐著的人都不由站了起來。
“爸……”
“爺爺……”
游千峰看著灑落一地的東西，指著游凜肅：“你是故意的！”
他早就知道了他們的密謀，卻不動聲色，任由老爺子把他們父子倆接回來，為的就是上演這麽一出。
游凜肅並不做解釋，睨向溫籬，沒有讓她在這裏圍觀這些熱鬧的興致，向她遞出手，將她帶起來，望著老爺子：“爺爺應該知道怎麽處理。”
一派便要離場之勢。
游行知火氣未消，指著他和游千峰、游望塵三人：“你們跟我過來。”
游凜肅對這樣的情形似乎也不意外，沒有反駁，只看向溫籬，伸手幫她理了下她耳垂的碎發：“讓宋鶴先帶你出去。”
省得等下被煩。
溫籬說：“好。”
一場家宴，不歡而散。
游凜肅幾人隨著老爺子去了書房。
徐芳茹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，只是見游老爺子這麽生氣，就要來找溫籬說些什麽。
只不過宋鶴反應極快，趕在這些人說話之前，將溫籬帶離了老宅。
車就等在老宅門外。
溫籬止不住地隔上幾秒便往門口探望過去，確認有沒有游凜肅的身影。
宋鶴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：“擔心游總？”
溫籬點了點頭，承認。
的確。
“放心吧。”宋鶴說，“現在已經沒人能威脅到他了。”
現在？
溫籬猶豫了下，忍不住打探：“你知道……他小時候受過傷的事情嗎？”
宋鶴沈默了一下，換上了慣常的表情：“我也只是簡單聽過。”
溫籬：“能告訴我嗎？”
宋鶴：“游總小時候被陷害，落到過對家手中。”
那些人先是想要威脅游家，並沒有傷及游凜肅的性命。
只是後來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消息，開始對游凜肅動起手。
游凜肅與他們周旋了數日，硬生生地闖了出來，而後才被游家找到。
那是他這麽多年來為數不多的受傷，卻也是最重的一次。
溫籬想到了什麽：“是……他二伯做的嗎？”
宋鶴：“是。”
“所以……他知道？”
“後來知道了。”
溫籬心裏像是被翻箱倒櫃過，五味雜陳。
她不由又想起當年那一瞬的相遇，未及少年的男孩孤身一人站在那裏，幾近毀滅。
就算他再年少老成，當時也不過才十一歲。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不知道當時經歷了什麽。
也不知道是怎麽背腹受敵，把控全局才站到今天的位置，成了看起來遙不可及的游凜肅。
眼睛酸澀。
像是有什麽要溢出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遠遠地，看到游凜肅的身影從老宅走出來。
溫籬幾乎是無意識地推開車門，下了車，朝他走了過去。
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，人已經伸出胳膊，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。
游凜肅身上裹挾著清涼的味道，恍若浸入冰雪裏的茶花，特別好聞，溫籬將臉埋在他結實的小腹，沒了動靜。
游凜肅喉結微滾，低睨著她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就是……有點……”溫籬說，“想抱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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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海望著對面的人，盡量不惹對方註意地往游千峰那邊傾身，四下打量著, 悄聲地說：“不會被游凜肅知道吧。”
游千峰對這樣的說法反應有些強烈, 這無異於是在變相表示他不敵游凜肅, 他橫起眼，語氣不善：“等他知道已經晚了。”
游海：“可是……”
游千峰：“怕什麽, 這是你爺爺讓我們回來的。”
朝著對面的人，他說：“按照之前的說法, 九成利，一點也不能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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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凜肅之前讓人送來的衣服太多，都很漂亮, 非常適合她，穿不過來就浪費了，溫籬從中挑選了一套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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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籬迎上他的視線，腳步微滯了片時，向他走過去。
見他一直盯著自己，不禁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游凜肅這才輕慢地收眼：“沒什麽。”
游家老宅。
溫籬同游凜肅一起到的時候，其他人已經全部到了位。
主宴廳同整個庭院的風格極其一致，整體的空間采用四合院圍合設計，化簡為繁、空間虛實結合的形式，名家典藏的書畫、千金難尋的古董巧妙地融合在宴廳內，裝置擺設頗為講究，處處透露著不凡的細節。
游家的人上次溫籬已經見了一部分，這次多了幾個陌生的面孔——游凜肅的大伯游望塵，二伯游千峰，還有堂哥游海。
幸好這是本家的家宴，沒有包含其他旁支的叔侄伯姑等等，否則溫籬大抵是認不清那麽多的人。
按照游家的規矩，家族掌權人未入座之前，除了游老爺子，其他人都得恭恭敬敬地站等。
游凜肅攜溫籬姍姍來遲。
他也不做說辭，就這麽長驅直入，無人阻擋。
立於餐桌兩側的人神色各異，彼此之間對望著，不知道在交流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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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凜肅面不改色，照顧著溫籬落座，緊挨著他，在游老爺子所在的主位旁，隨之，慢悠悠地掃視一圈。
似是發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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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望塵速度最快：“既然凜肅都來了，開宴吧，我早餓了。”
邊說邊果斷地拿起了那港城獨一無二的定制碗筷。
瞿巧輕咳一聲，狠狠剜了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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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芳茹看他的臉色。
游海移了一步，又頓住，不知道該不該動。
最後還是游晴叫他們：“都站著幹什麽？”
徐芳茹說：“對啊，我們過去吧。”
游海：“爸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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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行知沒有回答。
游凜肅更是事不關己般，撥弄著手中精巧的茶杯，送到唇邊，輕抿一口。
毫無表示。
徐芳茹求助似的私下拉了拉瞿巧的袖子。
瞿巧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又悄悄去撞游望塵的胳膊。
游望塵安心吃飯，壓根沒領悟到這暗示：“來點酒，不過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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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要被他氣死。
徐芳茹又去看老爺子：“爸。”
游行知：“你們自己不爭氣，能怪得了誰？”
徐芳茹：“可是您不也讓他們回來參加家宴了嗎？”
本來她都不抱什麽希望了，可老爺子這次把人叫回來，那不是足以證明他還是能做主的。
游行知豈能看不出她的想法，朝游凜肅的方向看了一眼，他這個好孫子全然不為所動，他輕哼：“你以為沒他的默許，我還能做得了什麽。”
那意思就是游千峰和游海此次能回來全在游凜肅的掌控之中。
徐芳茹啞然，又想爭取一二，動了動嘴，但沒發出聲音。
游晴替她開了口：“我媽媽這也是為三弟好，大家本來就是一家人，三弟總不能搞一人獨大吧。”
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，溫籬更是抿起了唇，他們這是在逼迫游凜肅？
“什麽一人獨大？我覺得我做得也挺風生水起的。”游望塵大快朵頤，咽下一口茶插話，“要我說二弟你們家也別抱怨，要不是當初千峰對阿肅做……”
瞿巧：“咳咳。”
游望塵後知後覺失言，閉上了嘴：“這魚不錯。”
當初對游凜肅做了什麽……
溫籬暗自思索著，有種快要摸到隱情尾巴的錯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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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籬看過去。
徐芳茹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尾音消散後足足過了半分鐘，游凜肅終於出聲：“為了游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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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千峰心有盤算，同一旁的游海對視了一眼。
游海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：“爸爸？游凜肅不會發現了吧？”
游千峰：“不可能。”
這次他的計劃非常周全，絕對萬無一失。
他望向游凜肅。
游凜肅察覺得到，但全然不理，只向門外招了下手。
宋鶴一副絕對公式化的姿態，隨召即來，微微頷首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游凜肅。
游凜肅接過，微掃一眼，輕描淡寫地丟在了宴桌上：“二伯不如解釋一下，這是什麽。”
游千峰看清上面的內容，臉色大變。
游海見他如此，也連忙看了過去，瞬間失色：“這……怎麽會……”
游行知一看這表情就知道這父子兩人又不知道幹了什麽蠢事，拐杖敲著桌面：“給我拿過來。”
游海：“爺爺……”
游行知沈喝：“拿過來！”
游之尤看了看周圍之人的眼色，還是起身把那些資料送到了游行知手中。
游行知一看就明白了，把東西狠狠砸在了游千峰身上。
他原本只是以為老二有時候狠了點，蠢了點，沒想到他竟然敢……
老爺子鮮少如此動怒，坐著的人都不由站了起來。
“爸……”
“爺爺……”
游千峰看著灑落一地的東西，指著游凜肅：“你是故意的！”
他早就知道了他們的密謀，卻不動聲色，任由老爺子把他們父子倆接回來，為的就是上演這麽一出。
游凜肅並不做解釋，睨向溫籬，沒有讓她在這裏圍觀這些熱鬧的興致，向她遞出手，將她帶起來，望著老爺子：“爺爺應該知道怎麽處理。”
一派便要離場之勢。
游行知火氣未消，指著他和游千峰、游望塵三人：“你們跟我過來。”
游凜肅對這樣的情形似乎也不意外，沒有反駁，只看向溫籬，伸手幫她理了下她耳垂的碎發：“讓宋鶴先帶你出去。”
省得等下被煩。
溫籬說：“好。”
一場家宴，不歡而散。
游凜肅幾人隨著老爺子去了書房。
徐芳茹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，只是見游老爺子這麽生氣，就要來找溫籬說些什麽。
只不過宋鶴反應極快，趕在這些人說話之前，將溫籬帶離了老宅。
車就等在老宅門外。
溫籬止不住地隔上幾秒便往門口探望過去，確認有沒有游凜肅的身影。
宋鶴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：“擔心游總？”
溫籬點了點頭，承認。
的確。
“放心吧。”宋鶴說，“現在已經沒人能威脅到他了。”
現在？
溫籬猶豫了下，忍不住打探：“你知道……他小時候受過傷的事情嗎？”
宋鶴沈默了一下，換上了慣常的表情：“我也只是簡單聽過。”
溫籬：“能告訴我嗎？”
宋鶴：“游總小時候被陷害，落到過對家手中。”
那些人先是想要威脅游家，並沒有傷及游凜肅的性命。
只是後來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消息，開始對游凜肅動起手。
游凜肅與他們周旋了數日，硬生生地闖了出來，而後才被游家找到。
那是他這麽多年來為數不多的受傷，卻也是最重的一次。
溫籬想到了什麽：“是……他二伯做的嗎？”
宋鶴：“是。”
“所以……他知道？”
“後來知道了。”
溫籬心裏像是被翻箱倒櫃過，五味雜陳。
她不由又想起當年那一瞬的相遇，未及少年的男孩孤身一人站在那裏，幾近毀滅。
就算他再年少老成，當時也不過才十一歲。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不知道當時經歷了什麽。
也不知道是怎麽背腹受敵，把控全局才站到今天的位置，成了看起來遙不可及的游凜肅。
眼睛酸澀。
像是有什麽要溢出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遠遠地，看到游凜肅的身影從老宅走出來。
溫籬幾乎是無意識地推開車門，下了車，朝他走了過去。
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，人已經伸出胳膊，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。
游凜肅身上裹挾著清涼的味道，恍若浸入冰雪裏的茶花，特別好聞，溫籬將臉埋在他結實的小腹，沒了動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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